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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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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回家

眼前是沒有盡頭的黑暗, 如同置身於一片混沌。

在完全失去意識前,度念還能感受到外界。他聽到有人在耳邊一聲又一聲喚他的名字,將他緊緊抱在懷裏, 幾乎要讓他喘不過氣來。

但很快, 那些聲音就都消失了,身體也逐漸變得輕盈, 像是變成了沒有重量的靈魂。

度念隱約知道自己應該是離開那個世界了,還沒來得及多想,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不知沈睡了多久, 度念才又在黑暗中找回自己的意識。

他重新感受到了身體的重量,只是還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僅僅是有了意識。

又一動不動地躺了許久, 才終於能擡起一根手指,眼皮似是有千斤重。

也許是因為他在原世界成了植物人,能恢覆意識已經是難得,所以醒來的時候才會這麽吃力。

帶著暖意的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中擠進來, 病床上面容蒼白的青年眉心緊皺,長睫顫了又顫, 終於緩緩掀開來,琥珀色的眸子在陽光下像是剔透的玻璃球。

那雙眸子望著百葉窗發怔了許久, 才緩緩轉到別處, 環視了一圈病房。

空氣中是淡淡的消毒水味,病房裏沒有其他人, 床頭櫃上的花瓶裏插了幾枝新鮮的花,應該是剛有人來過。

度念撐著床慢慢坐起來, 身上還沒有多少力氣, 只能靠在床頭。

腦袋裏所有的事情都攪在了一起, 太陽穴也突突地疼,他緩了一會,開始自我折磨般回想之前發生的事。

鮮活的一幕幕在大腦裏回放,最後一幕是男人痛苦絕望的眼神,大腦裏的疼痛頓時尖銳起來。

度念微微一怔,無意識擡手碰了一下肩膀,那裏仿佛還能感受到被男人眼淚浸濕的觸感。

沒想到系統竟然讓他保留了在那個世界的記憶,他還以為等醒來後,就會忘記那裏發生的所有事,又或是把那當成一場夢。

可他腦海中的記憶無比清晰,連男人抱緊他的力度都記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護士推著東西走了進來,見他坐在床頭,頓時呆楞在了原地。

在那一瞬間,小護士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明明聽大家說,這個病房的患者蘇醒的概率很小,幾乎沒有恢覆的可能,可現在她竟然看到那人坐了起來。

難道是她眼花了?

小護士呆呆站了半晌,才連忙松開手裏的推車走過去,說話帶了點結巴:“您、您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感覺還好嗎?”

在這位患者沒醒來的時候,就有很多護士來病房偷偷看他,小護士也不例外。現在面對著已經蘇醒的度念,她反而有些不敢直視了。

青年安靜地坐在床頭,瓷白的下巴有些消瘦,平日一直靜止的長睫擡起,顏色淺淡的眸子像藏了星辰,她只看了一眼就紅了臉。

“我沒有哪裏不舒服。”好聽的嗓音響起,因為太久沒說話,帶了點不明顯的沙啞。

小護士松了口氣,“那我去喊主任過來看看,再幫您通知家屬。”

聽到家屬兩個字,度念的眸光頓時柔軟了許多,輕輕「嗯」了一聲,“謝謝。”

小護士紅著臉點點頭,打開門出去了。

病房裏恢覆了安靜,度念靜靜坐在床頭,等待小護士喊醫生過來。

想到等會就要見到四年沒見的家人,度念心情難免有些激動,曾經還以為一輩子都不能再見到他們,沒想到還能有團聚的這一天。

原世界的時間流速比任務世界要慢些,他在那個世界做了四年的任務,但剛才醒來後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日歷,發現原世界才過去了兩年。

這個發現讓度念稍稍放寬了心,如果在這個病房住了四年,只怕醫藥費要好幾年才能還清了。

不過這兩年的醫藥費,加上度思之前住院的那些費用,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

想到這,度念又看了看四周,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這間病房不但各種設備一應俱全,墻上還掛著一個巨大的液晶顯示屏,怎麽看也不像是普通病房。

以他們家的經濟情況,怎麽可能還住得起這樣的病房?

度念心中正疑惑,病房門就又打開了。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進來,神情是毫不遮掩的驚訝,問了他一些具體情況後,又帶他去做了檢查,過程中感慨了好幾次他運氣好。

“你之前的情況不太樂觀,我還讓你家屬做好心理準備,沒想到……”醫生又多看了幾眼檢查報告,感嘆道,“這可真是奇跡。”

做完檢查後,度念又被送回病房休息,醫生告訴他院方已經通知了家屬,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

度念恢覆了一點力氣,但行動還是有些不便,就坐在病床上等家人過來。

病房裏的窗簾被全部拉開,室內一片明亮,光斑在潔白的墻面跳動。

這副安恬的畫面被猛地打開的病房門打破,隨著「砰」的一聲,一個人影沖了進來。

度念還沒來得及轉過頭看發生了什麽,就被人緊緊抱住,鼻尖是清新的沐浴露香氣,清越的少年音帶著哽咽喊他:“哥——”

聽到這個聲音,他渾身輕輕一僵,回抱住身前的人,在那人頭發上輕揉了幾把。

不管是在接受任務的那一刻,還是在書中世界做任務的那幾年,度念心中最牽掛的始終都是他的弟弟。

現在看到度思已經完全痊愈,他心中的巨石也終於落地。

“小思,你哥哥才剛醒來,別把他抱那麽緊。”另一道女聲響起,雖然帶著笑意,但也能聽出那聲音剛剛哭過。

度思立刻緊張地放開了度念,扶著他的肩膀仔細上上下下看了看,解釋道:“我、我是太高興了……”

被放開後,度念才看清了度思的樣子。

眼前的少年白皙高瘦,五官的輪廓清晰了許多,身材也已經抽條,比他記憶中高了一個頭,一雙靈動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看到少年緊張的樣子,度念笑了笑,“沒事,我已經都好了。”

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眼眶紅紅的女人,鼻尖也有些酸澀,“媽。”

許戀蕓走到病床前,彎腰把大兒子抱進懷裏,又落下幾滴淚來,“是媽媽對不起你。”

那時候家裏負債累累,她每天忙於工作,照顧病重小兒子的活就落在了度念身上。

度念每天不但要打幾份工,還要去醫院照顧度思。如果不是那天通宵在醫院照顧完度思後太疲累,他也不會遭遇車禍,更不會把大好的年華浪費在病床上。

度思聽到許戀蕓的話,也眼眶一紅。

他那時候得知度念在離開醫院的路上出事後,愧疚了很長一段時間,甚至一度沒有了求生意識,後來是因為不想讓許戀蕓傷心,才強迫自己振作起來。

還好現在他們都好起來了,一切都過去了。

度念安慰了許戀蕓一會,等她情緒平靜下來,才想起來問病房的事,“媽,這個病房應該不便宜吧?怎麽會……”

許戀蕓怔了一下,眼神微閃,把一縷頭發別到耳後。歲月在她臉上沒有留下多少痕跡,仍是跟年輕時一樣姣好。

“我……”許戀蕓猶豫片刻,還是如實告訴他,“我結婚了,你和小思的醫藥費都是他出的。”

度念一楞,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時度浩鈞被他趕出家門後,許戀蕓很快就跟度浩鈞離了婚,現在都過去了那麽多年,她再結婚也很正常。只是度念之前從來沒聽許戀蕓提起過別人,怎麽突然就結婚了?

許戀蕓轉過身對著門口,聲音大了些:“響維,趕緊進來吧。”

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進來,他全身上下都一絲不茍,長相端正,手裏還拿了一束花。

他走到病床前,把花遞給度念,眼尾細微的皺紋繃緊,“小念,恭喜你康覆。”

度念能看出面前這個男人有些緊張,也許是因為第一次見到醒來的他,又或者是在擔心他不能接受他。

他接過那束花,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然後露出一個笑容,“謝謝您。”

雖然還不知道這個人對許戀蕓怎麽樣,但不管怎樣,他幫了他們家這麽多,度念在心裏還是感恩的。

蔣響維看到度念臉上的笑容,心裏松了一口氣,跟著笑了笑:“不用這麽客氣。”

許戀蕓見度念面色如常,也放下心來,笑著說:“聽到醫院打電話說你醒了,響維立刻就從公司趕過來了,你看他,還非要買花過來。”

“我看別人來醫院都會買花,這不就想著也給小念買一束。”蔣響維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病房裏的氛圍輕松了許多,又聊了幾句,許戀蕓和蔣響維就出去跟醫生了解度念的情況,度思則留在了病房。

等兩人出去後,度念朝度思招了招手,讓他坐到床邊,問他:“那個人……他對你們怎麽樣?”

他還不知道蔣響維的名字,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但度思知道他在問誰,點了點頭,“蔣叔叔對我們很好,他是真心喜歡媽媽。”

度思幫度念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告訴他:“他跟媽媽是一年前認識的,那時候媽媽還在為我們的醫藥費奔勞,接受他的追求也是想減輕負擔,但我覺得,媽媽應該也是喜歡他的。”

度念想起剛才許戀蕓看向蔣響維的眼神,不難看出她對那人有感情,而且許戀蕓看起來比兩年前要快樂許多,應該也是那人的功勞。

“度浩鈞有沒有再來找過你們?”度念又問。

提到這個名字,他的語氣冷了不少,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

“沒有。”度思眉尖一皺,顯然對這個名字也很是嫌惡,“你出事後沒多久,他就娶了那個女人,不過他不知道你出了事,所以也不敢出現在我們面前。”

幾年前被尚且年幼的度念趕出家門,也許是度浩鈞一生的恥辱,他雖然懷恨在心,但也不敢再出現在他們一家人面前。

更別說現在許戀蕓身邊還有蔣響維,不出意外的話,那個人渣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他們有交集。

度念放下心來,目光又落到度思身上,擡手摸了摸他的頭,“你呢,這兩年過得怎麽樣?”

度思見他的註意終於轉到了自己身上,眼睛亮了亮,頓時挺直了胸脯,“我考上A大了。”

盡管他努力表現得非常謙虛,但看向度念的眼神還是流露出求誇獎的意思,眸子亮晶晶一片。

度念眼裏有幾分意外,沒想到度思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裏,還能考上A大這樣的名校。

看到度思一臉求誇獎的表情,笑著又揉了一把他的頭發,如他所願地誇了一句:“很棒,不愧是我弟弟。”

聽到這一句,度思頓時壓不住上揚的唇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在度念出事後,他許久都沒有這樣笑過,即使痊愈後回了校園,也總是面上沒什麽表情,拒人於千裏之外,讓那些對他有意思的女孩子望而卻步。

剛才在病房裏,度思也習慣性地繃著表情,直到現在才有了些活力。

度念在一開始就註意到他一直緊繃的神情,現在見他有了笑容,捏了捏他的臉,“小孩子就該多笑笑,幹嘛總是繃著臉。”

“我哪有。”度思小聲反駁,眼神飄忽。

兩人正說著,許戀蕓和蔣響維就走了進來,看見他們的動作,臉上都露出笑意。

“醫生說沒什麽大礙,再留院觀察幾天就能回家了。”許戀蕓語氣輕松地告訴他們,“我和響維回去把你的房間收拾出來,過幾天就來接你回家。”

度念笑著應了。

三人又在病房裏陪了他一會,下午度思要回學校上課,蔣響維開車送他去學校,順便回公司,許戀蕓則說要去給度念買點東西布置房間,跟著他們一起離開了。

病房裏又安靜下來,度念打開度思剛才買給他的手機,把以前用的電話卡放進去,頓時彈出無數條信息和未接電話。

他點開聯系人列表,目光停留在度思幫他存進去的那三個號碼上面,唇角往上彎了彎。

分別這麽多年,總算回到了家人身邊,他現在不想理會其他事情,只想和家人好好生活。

至於那些還盤旋在腦海的記憶,就當作是這幾年做的一場夢,總有一天會忘記。

幾日後,許戀蕓和蔣響維來醫院接度念出院。

度思本來也想一起來,但他那天是滿課,知道逃課的話度念會不高興,只好乖乖待在學校上課。

辦好出院手續,度念跟著許戀蕓坐上蔣響維的車。

一路上,許戀蕓都握著度念的手,跟他描述她親手布置的房間,又問他還有沒有其他需要的。

度念看出許戀蕓的不安,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媽,我不在意那些,能跟你們在一起就夠了。”

他知道許戀蕓是擔心他對這個家沒有歸屬感。如果換作是別人昏迷兩年醒來,發現自己最親的家人重新組建了家庭,肯定會覺得自己被排擠在了外面。

可度念經歷了這麽多事,能回到家人身邊就已經滿足,更不可能在意這些。

許戀蕓聽到他這句話,才真正放下心來,摸了摸他微涼的手,又叮囑蔣響維把暖氣開大點。

車子在小區的停車場停好後,度念跟著兩人回到了他們的家。

在度念出事前,他們一家人都住在簡陋的居民樓裏,雖然也還過得去,但條件自然是比不過現在住的房子。

許戀蕓擔心度念不習慣,帶著他在房子裏轉了一圈,給他介紹了每個房間,最後帶他走到他自己的房間門口。

在許戀蕓期待的目光下,度念推開了房間的門。

房間整體是淺色淡雅的格調,所有東西應有盡有,但裝飾品沒有擺多少,顯然是想等他回來後自己布置。

僅是從這間房間的裝修,就能看出許戀蕓花了不少心思。

“怎麽樣?還合心意嗎?”許戀蕓緊張地問他。

“嗯,我很喜歡。”度念笑著回答。

聽到他說喜歡,蔣響維臉上也露出笑意,拉住還想繼續問的許戀蕓,“小念才剛出院,你讓他回房間歇會吧。”

許戀蕓趕緊收住話頭,讓他回房間休息。

在家裏又休養了一段時間,度念的身體很快恢覆如常。在成為植物人的那兩年,他一直在另一個世界活動,所以不需要太長時間覆健,就已經恢覆得跟正常人一樣。

身體恢覆後,度念就打算去找工作。

雖然許戀蕓讓他再多休息一段時間,也告訴他家裏現在根本不缺錢,但他待在家裏也閑不住,還是開始在網上找合適的工作。

這個世界度念還有大學的學位證,比在任務世界找工作要方便的多,很快就收到了幾家公司的面試邀請。

只是還沒等他去參加面試,蔣響維就在許戀蕓的默許下,約他去書房談談。

走進書房後,蔣響維也沒有繞彎子,開門見山地問他願不願意去他的公司學點東西。

蔣響維有一家規模中等的公司,營收一直很穩定,他似乎有意把公司交給他們兄弟倆,只是度思現在還在讀書,只有度念比較合適。

度念知道這件事蔣響維一定已經和許戀蕓商量過了,而且這對他來說也沒有壞處,他沒有理由拒絕。

在他答應後,蔣響維顯得十分高興,但他並不是擅長表達的人,最後也只是笑著拍了拍度念的肩膀,“那就這樣說定了,明天就跟我一起去公司。”

剛從書房出來,度念就看到度思從沙發上彈起來,湊過來問他蔣響維都說了什麽。

度思雖然清楚蔣響維的為人,知道他不可能刁難度念,但畢竟度念醒來還沒有多久,他還是怕度念會吃虧。

度念沒有瞞著度思的打算,把他和蔣響維在書房談的事都告訴了他,度思這才放下心。

第二天,度念就跟著蔣響維去了公司。

蔣響維帶他在公司走了一圈,給他介紹了不少重要的高層,不用蔣響維多說什麽,那些人就明白了度念的身份,對他態度都恭敬了幾分。

逛完公司後,蔣響維又帶他見了一位高層骨幹,讓那人帶著他學東西。

蔣響維已經跟那高層提前打過招呼,辦公桌上堆滿了需要度念看的資料,等蔣響維一走,那人就一刻也不敢耽誤地開始了任務。

“我們今天先從這裏開始,您先看看這個……”

趙經理塞給度念一份又一份的資料,沒有一刻停歇,別說是完全沒有經驗的人,就算是老員工,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接收這麽多信息。

偏偏這樣的行為並不是無意的。

趙經理本就不滿蔣響維讓他來帶一個新人,但因為知道度念跟蔣響維的關系,只能暗暗發洩不滿。他知道度念在管理公司方面是一張白紙,便一刻也不停歇地給他塞信息,想把度念逼到主動放棄。

只是自始至終,度念臉上都沒什麽表情,更看不出一絲慌亂。他態度不卑不亢,有些地方趙經理嫌麻煩故意沒講清楚,也只是禮貌地打斷他,請他說清楚。

一個上午過去,趙經理反而心裏沒了底,他看到度念淡定的神情,又想起昨天蔣響維跟他說度念完全沒接觸過這些東西,安慰自己度念可能只是在故作鎮定。

度念不是沒察覺到趙經理的心思。

一開始他還以為趙經理是心急想把東西教給他,後來發現他幾次都跳過重要部分後,才發覺他似乎是想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如果他這兩年真的只是在病床上躺了兩年,也許趙經理今天還可以得逞,可他在那個人身邊待了三年,這些對他來說就太過簡單了。

那時候因為天天待在傅梟身邊,葉助理的一部分工作也交到了他身上,在傅梟嚴苛的標準下,他早就習慣了被要求完美,不管是多難處理的信息,都能在短時間內理得清清楚楚。

而且在傅梟身邊待了那麽久,他也不是什麽都沒學到。

身為書中能壓主角一頭的反派,傅梟在事業方面的確不是一般的優秀,度念那時候日日夜夜跟他待在一起,也學到了不少東西,用來處理一個小公司的事務還是綽綽有餘的。

就這樣到了中午,蔣響維來請他們一起去吃午飯,順便問了下上午的情況。

趙經理想起度念在後面沒有再問過他問題,他跳過一些重要內容時,度念也沒有再打斷他,估計是打算放棄了。

然而他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想法錯了。

度念輕松地把他上午講的內容整理後簡述了一遍,一針見血地點出了公司的幾個問題,邏輯清晰得完全不像是上午剛接觸到這些內容。

蔣響維也沒料到度念能學得這麽快,高興地誇了兩句後,又跟趙經理道謝。

趙經理擦了擦額上的汗,只幹笑著說度念聰明有天賦,不敢多說什麽。

度念掃他一眼,面上沒什麽變化,卻讓趙經理冷汗流得更快了。

下午的時候,趙經理不再敢小看這個看起來毫無經驗的少爺,老老實實地把所有東西教給度念。

等度念學完了所有東西,蔣響維就給他安排了一個職位,讓他開始來公司上班。

也許是為了鍛煉度念,又或者是不想讓他被公司其他人看不起,蔣響維沒有給他很高的職位,而是讓他從小職員做起。

但度念也沒有讓蔣響維失望,他在公司的表現一直很突出,沒用多少時間,就讓所有人都對他刮目相看。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間,度念已經回到原世界兩年了。

在這兩年裏,他從底層員工一路升職,已經坐到了總監的位置。

度思本來對管理公司絲毫不感興趣,但看到度念平時總是很辛苦,想要幫他分擔點工作,也開始悄悄學習管理公司方面的知識,就連游戲都不怎麽玩了。

周末早上,度念從房間出來,就看到度思坐在客廳看電視。

他從冰箱拿出牛奶,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怎麽不多睡一會?”

度思不動聲色地把企業公開課的視頻關掉,調到新聞頻道,“我在學校習慣這個點起床了,哥你怎麽也起這麽早,今天不是周末嗎?”

“公司有點事要處理。”度念打了個哈欠,拿著牛奶準備去餐廳,聽到電視裏正在播S市的新聞。

S市離他們所在的A市很遠,一個在C國最北邊,一個則在最南邊。

但S市是C國最繁榮的城市,不少商界大佬都在那邊活動,一直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所以即使是A市的本地新聞臺,也會報道S市的新聞。

“據消息稱,近日S市……”電視裏,主持人正在用甜美的聲音播報新聞。

清晨明媚的陽光照進客廳,跟往日尋常的早晨沒什麽區別。

“咣當——”

玻璃杯摔碎的聲音驟然響起。

度念站在冰箱前,臉色稍稍發白,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作。

剛才在電視裏,他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名字。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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